80.

触电似的抽回手。

    “……原以为遇到你，是上天的恩赐，终于有了归宿，不再漂泊，那是何等的幸福，后来老天带走了你，也带走了我的心，你是我的英雄，把心交给你是我的骄傲……可再后来，一切都变了，就像这个世界一样，黑白颠倒，人鬼不分……我像做了一场梦，惊醒时发现我还在飘荡，比以前还要无助……”疏影喃喃地说。

    何楚天强忍着悲痛，一杯杯喝酒。

    “这些年离开我们的人太多了，老杰克，虎子，夏主编、小坤，丰收，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……他们一个个从我们身边离开，匆忙地连句道别都没有……有时真想跟他们一起走，离开这个开满魔宇花的世界……知道魔宇花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打过战的人都知道，我们叫它阴阳花。魔宇花密集的地方，地下一定满是死人，那一片片蓝色粉色的小花，花开在阳间根却在地府，它靠着一股子邪恶力量在生长。”

    “上海就是一朵巨大的魔宇花，一朵开在尸堆上的魔宇花，灿烂妖艳却散发着死亡的气味。”

    桌上酒瓶已空，已经深醉的何楚天，拿着空瓶再也倒不出酒来，狠狠将酒瓶砸向一边。

    “我这辈子对不起我母亲，对不起你，对不起虎子丰收……疏影你恨我吗？”

    “恨，从你拒绝救丰收时，我就铁了心的恨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恨，我比你们谁都恨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何楚天突然掏出枪来，递给疏影。

    “拿着，我知道你是来索命，你今天不但带来了酒，也带来了刀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还来？”

    “把这条命给你，我心甘情愿。”何楚天把枪塞给疏影，“这玩意你会用，我教过你的。”

    疏影夺过枪，打开保险，直抵着何楚天的头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醉了，醉到想用死来赎罪，也好，一旦你清醒了，又会变回那个万人唾弃的汉奸，不如就这样去死吧……”

    疏影看着醉成烂泥的何楚天，痛苦地闭上眼睛，扣动扳机，整个人一怔。

    可谁也没想到，枪里居然没有子弹。

    “何楚天。” 疏影怒吼了一声。

    深醉的何楚天一把拉住疏影的手，将枪顶在自己头上：“开枪……疏影……开枪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醉倒在桌上。

    “你太无耻了，有种你把子弹给我，你醒醒，别跟我装醉……”疏影揪着何楚天。

    突然，此时，门被打开，季桃拿着钥匙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疏影本能举枪对准，发现是季桃，顿时惊呆。

    “他没有装醉，他是真的醉了，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来。”说着，季桃举起手来，将手中握着的子弹散落在地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    疏影拿着枪，傻傻地看着季桃，不知所措……

    “我现在说的话，你好好藏在心里，就是天塌地陷也不能外泄一个字。我和何楚天不是夫妻，我们更加不是汉奸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们是……什么人？”疏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国家的人。”季桃简洁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国家的人？”

    疏影震惊地看着季桃，季桃说完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何楚天躺在床上，疏影坐在床边，拉着他的手，深情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何楚天在头痛中睁开眼睛，当他看见疏影时，顿时吓得坐了起来，努力地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何楚天慌乱地在身上摸索，疏影递上手枪。

    “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“我喝多了，喝得太多了……我这是怎么了……昨天夜里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……”何楚天有些不自然。

    “昨夜我差点做下让我悔恨一辈子的事，如果不是季桃。”

    “季桃她来了？你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疏影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。

    何楚天有些恍惚，他不明白季桃为什么这么做。

    “现在真好，我们又回到了过去，只要能换来这一刻，这些年所有的苦所有的泪都有了价值。楚天，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，让我永远这样抱着你，听着你的心跳，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你的存在。” 疏影沉醉地扑在何楚天的怀里。

    何楚天将疏影抱得更紧，痛苦地闭上眼睛……